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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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西城更靠近城郊, 孟清晚脫離了省親的車隊大概兩刻鐘的時間，悄無聲息地到了溫家所在的胡同裏面。
重回到這裏，她有些迫不及待, 等不到人幫她拿腳凳撩起裙擺便要從馬車上面跳下來。
急智之下，春景一把抄起長長的一個帷帽戴在她的頭上, 遮擋住她的面容。
“娘娘，眼下在宮外, 還是小心些好一點。”
孟清晚沒有拒絕這份謹慎, 溫家的宅門很窄, 根本無法容入她的馬車，她戴著帷帽跳下去，透過一層薄紗好歹還能看清眼前的人和物。
春景先上前敲門，門環扣在門上響了幾聲, 孟清晚敏銳地察覺到一些若有似無的視線, 但溫家的門毫無動靜。
她自己上前扣門, 沈悶的聲音回響在安靜的胡同裏面，門後總算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蒼老，“郎君閉門讀書，不見外客, 請怪罪。”
孟清晚聽出這人是胡阿公, 心中一定, 壓低了聲音回道：“某與溫世兄是世交, 有事相詢，胡阿公, 還請讓我進去吧。”
她相信胡阿公也能聽出她的聲音。
大門依舊是紋絲不動，在急性子的夏靈有些耐不住的時候, 門打開了，露出黃阿婆與胡阿公的臉。
“娘子快請進，郎君人在書房。”黃阿婆的動作很急，唯恐被人看到似的。
孟清晚看出一些端倪，帶著人走了進去，她頭上的帷帽也摘了下來。
看到她的真容，黃阿婆後退了一步，聲音恭敬，“請娘子跟老奴來。”
“我離開的這幾天，是否有許多人打擾溫世兄了？”
面對孟清晚的詢問，黃阿婆只動了動嘴巴並未出聲。
見此，孟清晚沈默片刻，沒有再問，邁了腳步往前走。她知道溫從知的書房在哪裏，也明白了從那日過後，溫家的所有人和她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溫家不大，她經過影壁再跨過一道月亮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等她的男子。
幾日不見，溫從知的風采依然。他揚眉看過來的時候，眉目之間的神韻讓孟清晚想到一幅清淡的山水田園畫，靜謐恬淡的感覺。
孟清晚的心輕輕一動，臉上露出笑容，“世兄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
溫從知點頭，眉頭緊緊蹙起，“我以為你回去皇宮，之後便不再有相見的機會。可是其中出了變故？”
他記得那日陛下看他的眼神，不相信陛下會輕易放人來見他。
“沒有變故，一切都挺好的。我現在在京郊的行宮，今日趁著省親的機會過來看一看世兄。順便，有一件事想讓世兄幫我拿拿主意。”身份已經有所改變，但孟清晚還是一點都不客氣，她不等溫從知開口自顧自地走進了書房。
然後，她眼神示意溫從知也進去，一把關上了房門。
黃阿婆和春景等人全都被關在門外，臉上的神色各異。
“京中有不少人盯著這裏，你我這樣不妥，我去把房門打開。”溫從知眉心跳了跳，刻意拉遠了同孟清晚的距離。
“先不管他們，世兄，我有一件東西給你看。”孟清晚在他將門打開之前迅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神神秘秘地打開了瓶蓋。
放到溫從知的面前。
頓時一股極其清涼沖鼻的氣味奪去了溫從知的所有感知，向來溫潤示人的男子臉上的淡定也破天荒地裂了一條縫兒，他用袖捂住口鼻，悶聲問孟清晚這是什麽東西。
“清涼油啊，讀書人居家必備之物，滴一滴，頭腦清醒，滴兩滴，慌著下筆，滴三滴，馬上仙去。”
孟清晚故意舉著瓷瓶在書房中左右晃蕩，直到整個書房都充滿了清涼油的味道，她才收斂自己的惡行，將瓶蓋塞了回去。
溫從知臉上的神情特別多無奈，他放下袖子，深深嗅了一口氣，果斷將書房的房門打開，“世妹借著省親小心翼翼來到此處，就是為了讓我聞一聞這氣味特別的清涼油？”
“世兄馬上就要參加春闈，聽說九天九夜都要在一個小小的號子房裏面吃喝拉撒。世兄，有了這瓶清涼油，相信我，你一定是所有舉子中最靚……清醒的那個。”孟清晚的眼睛特別的無辜，她完全是為了溫從知考慮。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溫從知撫額，十分十分無奈，他覺得自己在被九天九夜的科考折磨之前一定會先被卷入宮廷爭鬥中。
但面對女子的真誠，他真的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來。
“你現在身份不同，以後千萬不要做像今日這樣冒險的事。找一兩個信得過的宮人，暗中給我就是，何必親自前來。”
“知道了知道了。”孟清晚熟練地敷衍，她住在行宮不就是為了能隨時隨地溜出去嗎？讓人傳話送東西哪有她自己出來的爽？
“世兄再仔細看看這個？”她毫不避諱地將清涼油遞過去。
順手的模樣看得春景與夏靈兩人眼皮直跳，娘娘在陛下面前都沒有這麽自然，難道之前那段時日娘娘就是和這個陌生的男子生活在一起嗎？
若是陛下知道了……她們的牙齒開始打顫，恐慌幾乎席卷全身。
“是我家郎君將娘子從江面上救起，此事陛下也知曉。”黃阿婆看出她們兩個人的恐懼，好心解釋了一句。
原來陛下他知道！春景驟然松一口氣，很快又想起鄧秋玉交代給她的話，一時恍然大悟。
“既然是娘娘的救命恩人，請受我等一拜。”她反應過來，迅速做出了動作。
今日之事，若是被察覺，必須咬死是為了感激救命之恩前來，來到這裏的人也只有她們！
至於皇後娘娘，人在承恩公府省親。
夏靈接收到她的暗示，也急忙跟著拜去。
“這兩個侍女行事周全。”溫從知接過清涼油，看見春景兩人的舉動嘆了一句。
孟清晚跟著點頭，是啊，她們都很好，可惜沒有一個好下場。小太子造反失敗後，她們全都死了。
所以，她想過些時間尋個機會將她們放出宮。出宮之後需要有一個保障，嫁人是一條路，讓她們有立身的資本也是一條路。
***
皇後回承恩公府省親，鄧秋玉提前派人通知了孟家，又點明此次出行的低調。
故而，當車隊到達承恩公府門口的時候，承恩公夫婦只領著一家人在府外迎接，沒有弄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皇後娘娘不耐車馬顛簸，中途身體不適，此時儀容不佳，暫時不能與國公和國公夫人相見。我已經派了人回行宮取清神的藥物，娘娘常歇的庭院在何處？直接讓馬車停在那裏即可。”鄧秋玉先向承恩公和謝夫人頷首，而後面無表情地命人指路。
她身為女官多年，身上的氣勢不亞於當朝為官的男子，承恩公府的人被她鎮住，急急忙忙地領路。
謝夫人眼神擔憂地盯著那輛馬車駛進府內，轉頭和承恩公說道：“三娘的身體怕是還沒有好全，也許，也許應在此處吧。”
她後半句話含糊，只有承恩公能聽明白，七娘最後成為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女子，極有可能是三娘身體不好，中途薨逝了。
“別想太多，等娘娘休息後好一些，你和她好好說幾句話。”承恩公捋了捋胡須，讓人扶著謝夫人進去。
然後他又吩咐長子守好娘娘小憩的院子，不得讓任何人闖進去，次子去招呼省親的人馬，話罷他也回了榮慶堂，等候孟清晚的召見。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而且等來的人並不是他的女兒，而是，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天子。
管家跑進來稟報陛下的鑾駕到了府外，榮慶堂中頓時一片沸騰，等候的孟家人幾乎都面帶喜色。
前有皇後娘娘省親，後有陛下親自前來！前不久才失了一半家產又如何？只要今日的場景一傳出去，他們孟家依舊穩坐京城一流權貴的位置。失去的那些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來。
“快去t叫世子和二郎過來，即刻出府拜見陛下。”這一刻，承恩公的神情無比凝重，今日禦駕到這裏是他探聽聖意的最好的一次機會。
光祿大夫只是一個虛職，失去他不覺得可惜。但孟家的未來由不得他不慎重，除了外放的三郎有些出息，其他人尤其繼承爵位的長子還需要他細心謀劃。
三娘之後，七娘是最有力的一個希望。
承恩公長子和次子匆匆前來，一家子人連走帶跑地去了禦駕在的地方。
然而很可惜，禦駕還在，裏面的天子卻已經離開了。
“國公爺，老夫人，世子，陛下心系皇後娘娘，聽聞皇後娘娘身體不適立刻命人領路過去了。幾位還是先耐心等候陛下召見吧。”方亦喜臉上掛著毫無破綻的笑容，得體卻疏離。
他是天子近侍，早就看出在陛下心中看重的只有皇後娘娘，孟家其他人不僅不得喜歡反而受到了陛下的厭惡。
所以，他的態度也不算親近。
“娘娘身體不適，我等亦十分擔憂，所幸陛下前來。方總管，請先到榮慶堂休息。”不是問罪，承恩公世子暗松一口氣，請方亦喜移步。
一路從宮裏出來，鑾駕以最快的速度行駛，方亦喜雖然身累，但因為心頭又壓著陰霾，聞言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孟如心去行宮見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之後立刻到承恩公府省親，陛下從皇宮到行宮，再從行宮到承恩公府，臉色難看至極。
他不敢再做多餘的事情。
“咱家在此處等候，不敢擅動。”
“如此也好，鄧女官派人去行宮取皇後娘娘所需的藥物，想必人也快要到了。”承恩公世子開口說道。
“嗯，咱家等著。”鄧秋玉派人去了行宮？不可能，行宮未有替皇後娘娘取藥的人！
壞了！
方亦喜深感不妙，但沒有在孟家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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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智之下，春景一把抄起長長的一個帷帽戴在她的頭上, 遮擋住她的面容。
“娘娘，眼下在宮外, 還是小心些好一點。”
孟清晚沒有拒絕這份謹慎, 溫家的宅門很窄, 根本無法容入她的馬車，她戴著帷帽跳下去，透過一層薄紗好歹還能看清眼前的人和物。
春景先上前敲門，門環扣在門上響了幾聲, 孟清晚敏銳地察覺到一些若有似無的視線, 但溫家的門毫無動靜。
她自己上前扣門, 沈悶的聲音回響在安靜的胡同裏面，門後總算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蒼老，“郎君閉門讀書，不見外客, 請怪罪。”
孟清晚聽出這人是胡阿公, 心中一定, 壓低了聲音回道：“某與溫世兄是世交, 有事相詢，胡阿公, 還請讓我進去吧。”
她相信胡阿公也能聽出她的聲音。
大門依舊是紋絲不動，在急性子的夏靈有些耐不住的時候, 門打開了，露出黃阿婆與胡阿公的臉。
“娘子快請進，郎君人在書房。”黃阿婆的動作很急，唯恐被人看到似的。
孟清晚看出一些端倪，帶著人走了進去，她頭上的帷帽也摘了下來。
看到她的真容，黃阿婆後退了一步，聲音恭敬，“請娘子跟老奴來。”
“我離開的這幾天，是否有許多人打擾溫世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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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孟清晚沈默片刻，沒有再問，邁了腳步往前走。她知道溫從知的書房在哪裏，也明白了從那日過後，溫家的所有人和她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溫家不大，她經過影壁再跨過一道月亮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等她的男子。
幾日不見，溫從知的風采依然。他揚眉看過來的時候，眉目之間的神韻讓孟清晚想到一幅清淡的山水田園畫，靜謐恬淡的感覺。
孟清晚的心輕輕一動，臉上露出笑容，“世兄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
溫從知點頭，眉頭緊緊蹙起，“我以為你回去皇宮，之後便不再有相見的機會。可是其中出了變故？”
他記得那日陛下看他的眼神，不相信陛下會輕易放人來見他。
“沒有變故，一切都挺好的。我現在在京郊的行宮，今日趁著省親的機會過來看一看世兄。順便，有一件事想讓世兄幫我拿拿主意。”身份已經有所改變，但孟清晚還是一點都不客氣，她不等溫從知開口自顧自地走進了書房。
然後，她眼神示意溫從知也進去，一把關上了房門。
黃阿婆和春景等人全都被關在門外，臉上的神色各異。
“京中有不少人盯著這裏，你我這樣不妥，我去把房門打開。”溫從知眉心跳了跳，刻意拉遠了同孟清晚的距離。
“先不管他們，世兄，我有一件東西給你看。”孟清晚在他將門打開之前迅速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神神秘秘地打開了瓶蓋。
放到溫從知的面前。
頓時一股極其清涼沖鼻的氣味奪去了溫從知的所有感知，向來溫潤示人的男子臉上的淡定也破天荒地裂了一條縫兒，他用袖捂住口鼻，悶聲問孟清晚這是什麽東西。
“清涼油啊，讀書人居家必備之物，滴一滴，頭腦清醒，滴兩滴，慌著下筆，滴三滴，馬上仙去。”
孟清晚故意舉著瓷瓶在書房中左右晃蕩，直到整個書房都充滿了清涼油的味道，她才收斂自己的惡行，將瓶蓋塞了回去。
溫從知臉上的神情特別多無奈，他放下袖子，深深嗅了一口氣，果斷將書房的房門打開，“世妹借著省親小心翼翼來到此處，就是為了讓我聞一聞這氣味特別的清涼油？”
“世兄馬上就要參加春闈，聽說九天九夜都要在一個小小的號子房裏面吃喝拉撒。世兄，有了這瓶清涼油，相信我，你一定是所有舉子中最靚……清醒的那個。”孟清晚的眼睛特別的無辜，她完全是為了溫從知考慮。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溫從知撫額，十分十分無奈，他覺得自己在被九天九夜的科考折磨之前一定會先被卷入宮廷爭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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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身份不同，以後千萬不要做像今日這樣冒險的事。找一兩個信得過的宮人，暗中給我就是，何必親自前來。”
“知道了知道了。”孟清晚熟練地敷衍，她住在行宮不就是為了能隨時隨地溜出去嗎？讓人傳話送東西哪有她自己出來的爽？
“世兄再仔細看看這個？”她毫不避諱地將清涼油遞過去。
順手的模樣看得春景與夏靈兩人眼皮直跳，娘娘在陛下面前都沒有這麽自然，難道之前那段時日娘娘就是和這個陌生的男子生活在一起嗎？
若是陛下知道了……她們的牙齒開始打顫，恐慌幾乎席卷全身。
“是我家郎君將娘子從江面上救起，此事陛下也知曉。”黃阿婆看出她們兩個人的恐懼，好心解釋了一句。
原來陛下他知道！春景驟然松一口氣，很快又想起鄧秋玉交代給她的話，一時恍然大悟。
“既然是娘娘的救命恩人，請受我等一拜。”她反應過來，迅速做出了動作。
今日之事，若是被察覺，必須咬死是為了感激救命之恩前來，來到這裏的人也只有她們！
至於皇後娘娘，人在承恩公府省親。
夏靈接收到她的暗示，也急忙跟著拜去。
“這兩個侍女行事周全。”溫從知接過清涼油，看見春景兩人的舉動嘆了一句。
孟清晚跟著點頭，是啊，她們都很好，可惜沒有一個好下場。小太子造反失敗後，她們全都死了。
所以，她想過些時間尋個機會將她們放出宮。出宮之後需要有一個保障，嫁人是一條路，讓她們有立身的資本也是一條路。
***
皇後回承恩公府省親，鄧秋玉提前派人通知了孟家，又點明此次出行的低調。
故而，當車隊到達承恩公府門口的時候，承恩公夫婦只領著一家人在府外迎接，沒有弄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皇後娘娘不耐車馬顛簸，中途身體不適，此時儀容不佳，暫時不能與國公和國公夫人相見。我已經派了人回行宮取清神的藥物，娘娘常歇的庭院在何處？直接讓馬車停在那裏即可。”鄧秋玉先向承恩公和謝夫人頷首，而後面無表情地命人指路。
她身為女官多年，身上的氣勢不亞於當朝為官的男子，承恩公府的人被她鎮住，急急忙忙地領路。
謝夫人眼神擔憂地盯著那輛馬車駛進府內，轉頭和承恩公說道：“三娘的身體怕是還沒有好全，也許，也許應在此處吧。”
她後半句話含糊，只有承恩公能聽明白，七娘最後成為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女子，極有可能是三娘身體不好，中途薨逝了。
“別想太多，等娘娘休息後好一些，你和她好好說幾句話。”承恩公捋了捋胡須，讓人扶著謝夫人進去。
然後他又吩咐長子守好娘娘小憩的院子，不得讓任何人闖進去，次子去招呼省親的人馬，話罷他也回了榮慶堂，等候孟清晚的召見。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而且等來的人並不是他的女兒，而是，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天子。
管家跑進來稟報陛下的鑾駕到了府外，榮慶堂中頓時一片沸騰，等候的孟家人幾乎都面帶喜色。
前有皇後娘娘省親，後有陛下親自前來！前不久才失了一半家產又如何？只要今日的場景一傳出去，他們孟家依舊穩坐京城一流權貴的位置。失去的那些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來。
“快去t叫世子和二郎過來，即刻出府拜見陛下。”這一刻，承恩公的神情無比凝重，今日禦駕到這裏是他探聽聖意的最好的一次機會。
光祿大夫只是一個虛職，失去他不覺得可惜。但孟家的未來由不得他不慎重，除了外放的三郎有些出息，其他人尤其繼承爵位的長子還需要他細心謀劃。
三娘之後，七娘是最有力的一個希望。
承恩公長子和次子匆匆前來，一家子人連走帶跑地去了禦駕在的地方。
然而很可惜，禦駕還在，裏面的天子卻已經離開了。
“國公爺，老夫人，世子，陛下心系皇後娘娘，聽聞皇後娘娘身體不適立刻命人領路過去了。幾位還是先耐心等候陛下召見吧。”方亦喜臉上掛著毫無破綻的笑容，得體卻疏離。
他是天子近侍，早就看出在陛下心中看重的只有皇後娘娘，孟家其他人不僅不得喜歡反而受到了陛下的厭惡。
所以，他的態度也不算親近。
“娘娘身體不適，我等亦十分擔憂，所幸陛下前來。方總管，請先到榮慶堂休息。”不是問罪，承恩公世子暗松一口氣，請方亦喜移步。
一路從宮裏出來，鑾駕以最快的速度行駛，方亦喜雖然身累，但因為心頭又壓著陰霾，聞言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孟如心去行宮見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之後立刻到承恩公府省親，陛下從皇宮到行宮，再從行宮到承恩公府，臉色難看至極。
他不敢再做多餘的事情。
“咱家在此處等候，不敢擅動。”
“如此也好，鄧女官派人去行宮取皇後娘娘所需的藥物，想必人也快要到了。”承恩公世子開口說道。
“嗯，咱家等著。”鄧秋玉派人去了行宮？不可能，行宮未有替皇後娘娘取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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